很多年以前,生活在农村,关于乡村的温暖记忆随着童年的流逝早已无迹可寻,偶尔回乡,眼前也是面目全非。
上班后行走户外,每当徜徉在绿水青山的怀抱,总有屋墙倾圮的乡村凋敝之景袭上心头挥之不去。乡村的活力呢?我们的每一次走近,都像一次攫取和入侵。一座座青山花草烂漫,一条条溪水潺潺作歌,云卷云舒,毫无吝啬之态。孱弱的村庄把它最珍贵的东西捧给我们去看、去听、去享用。而走过后的每一次转身,背后都生起一片苍凉。
这一次,不为看山,不为看水,怀着走进那片弥漫多年的苍凉梦影的心情,在盛夏入伏的第二天,驱车入进山,去了一个陌生的小村庄——谷城县五山镇黄峪铺村。
(黄峪铺村航拍图)
搜索地图,村落位于古代信民前往武当山进香的神路上,其名曰铺,即因当年是香客朝圣途中的一个休憩节点。附近的百日山,更是相传真武大帝在那里修炼过100天而得名。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黄峪铺名不见经传,像一朵山野小花,因为生长在神路上,便有了几分不一样的情态。
经过五山镇上时,我们请了一位当地镇政府的干部做向导。老先生年近六旬,清瘦儒雅,我们叫他袁老师。
车子在一条交通标识鲜明的漂亮马路上行驶,从时间上感觉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窗外的云朵调皮地与我们前后脚同行着。可是想像中的山路弯弯,没有;黄泥土屋,也没有。听袁老师说,前面就到村委会了。我们都吃了一惊,认真盯了下导航仪,打个唠岔,车子就驶过了十二公里。
(黄峪铺村航拍图)
一路驶来,宽阔平整的马路,路边一色整齐的小楼,门前水泥地面,干净整洁,间或有大丽菊、麻杆花硕大喜气的花朵迎在路旁。马路的一边是田野,白云悠然,蓝天下绿油油的稻田像色调饱满的水彩画,包谷地结满了大包谷,黄瓜秧挂满了小黄瓜。路边有候车的小亭、公厕和绿色的垃圾箱,这哪是印象中破败的乡村,分明是一个安适的田园小镇,如果此时是山桃开花的三月,这里简直就像是我们在书中读到过的陶先生的桃花源。这是我们要去的贫困村吗?
90后大学生村官赵星
车子停进村委会院子,一个眼睛明亮的小伙子迎过来招呼我们进去坐下。袁老师介绍这就是黄峪铺村的党支部书记,大学生村官,叫赵星。
对我们来说,这又是一个听说过没见过的新生“事物”——大学生村官!坐下后,我们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消灭一个又一个问号。
“读了大学,为什么不在城市发展呢?”
我就是个农村娃子。
“念大学不就是为了跳农门,为什么又回到农村呢?”
(赵星在和村民交谈)
大学毕业后在武钢上班,我们有个同学群,不少同学都是背景相似的农村大学生,经常讨论国家大学生村官政策,当然各种想法都有。我老家在庙滩镇,家里还有个弟弟,我读大学的时候,他就出去打工了,每个月给我寄生活费。在农村就是这样,一家人可能只能供一个人出去读书。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我的命运被改变了,心里经常还是不踏实。是大学生村官这个政策,唤醒了我,让自己找到了踏实的方向,我就想回去,改变家乡的面貌。可能也做不了啥大事,就从小事做起,能做一点是一点。
“是自己挑的黄峪铺吗?来之前有考查过吗?”
不是。考试录用后省里统一分配,基本都是安排在原籍。到现在我还记得到黄峪铺来的第一天,特别感动!床铺都是新的铺好了,没有食堂,饭就在老书记家吃,老书记待我跟侄儿子一样。我是在大一入的党,来了后安排当书记助理,村委会完全把我当自己人看,小到打字复印,大到村务研究,都安排参与,一点儿不见外,不疏远。要做的事情很多,要学的东西更多,我也喜欢上了这儿。
“看你年纪不大,成家了没?”
(赵星和村里老人拉家常)
2017年来的时候,小孩儿刚出生,爱人在石花镇上医院上班,家里人也都很支持我的工作,叫我别操家里的心。
听到这儿,忍不住想到了身边认识的很多赵星这一代年轻人。上了大学特别是好大学的,基本都远走高飞了,出国的、扎根北上广深的,在武汉成家立业几乎成了一种趋势。但凡比家乡名气大点儿、发展空间大点儿、生活条件好点儿的地方,能立住脚的都不回襄阳了。当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原是人之常情。只是像赵星这样逆潮流而为的年轻人真的很少见!对个人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牺牲,更深刻的涵义又是一种成就,他们成就了时代的召唤,扛起了几十年改革发展滞后的,甚至可以说是被损毁了的农村农业重新焕发生机的重担。
感慨之余,说,“赵星,你的名字取的就很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们中国最大的问题就是农民问题,改革发展忽略最多的也是农民。从你这样踏实的大学生村官身上,我们看到了农村的希望,从你这样的年轻人身上,我们更看到了国家的希望。”
我们问的很真诚,赵星还是不好意思的笑了,他说,可能我们农村长大的娃子,乡土情结更重一些吧。
(赵星到贫困户家了解情况)
这时,袁老师插了一句,这娃子是不错,去年十月村里换届,老书记退了,他就选上了书记,工作踏实,群众口碑也不错。五山镇是全国有名的茶乡,美丽乡村建设很突出,但是黄峪铺村受资源所限,没有什么特色产业,年轻人出去打工的多,发展的路子比较窄。去年底,提前脱掉了贫困村的帽子,村容村貌也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很不容易啊。
赵星此时更不好意思了,赶紧分辩:我来的这两年,也没做什么,村里现在的变化,都是老书记和人社局扶贫工作队的成绩。特别人社局的刘书记真是个大好人,这几年给村里帮了大忙,村里都把他当自家人了。去年到了退休年龄,也没停止工作,到现在还在村里驻点儿。今天是周末,他刚好回去了,要不你们能见到他。我带你们到村里转转就知道了。
第一书记刘绍秋
2014年,为确保贫困人口在2020年全面脱贫,国家提出了精准扶贫的策略,启动扶贫攻坚战。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把精准脱贫和防范化解重大风险、污染防治定义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三大攻坚战。干部帮扶作为精准扶贫的重要措施之一,各部门与贫困村结成帮扶对子,群众“点菜”,政府“下厨”,干部入村入户,从国家扶贫政策和村情、户情出发,理清发展路子,制定扶贫规划,责任上肩,帮扶到户,不脱贫不脱钩。襄阳市人社局就与黄峪铺村结成了对子,人社局干部刘绍秋,受命担任人社局扶贫点五山镇黄峪铺村党支部第一书记。
(航拍黄峪铺村的光伏发电站)
黄峪铺村有4个村民小组,320户人家1275人,建档立卡的贫困户有69户203人,贫困率15.9%。致贫原因因病因残64户,占92.8%。四载雨雪风霜,截至2018年底,全部脱贫
销号。我们今天看到的黄峪铺已经结束了贫困村的历史。
(资料图:刘绍秋深入田间地头了解经济作物收成)
曾经,贫困村民反映行路难,刘绍秋联系自己的老战友和相关单位,硬化公路1600米。
曾经,贫困村民反映吃水难,扶贫工作队联系人社局干部,帮助安装自来水。
曾经,贫困村民反映饲养的生猪滞销,刘绍秋马上联系销售渠道,解了燃眉之急。
曾经,村民反映夜间行路难,扶贫工作队迅速联系县能源办,为村里安装了55盏节能路灯。
曾经,村民反映看病难,刘绍秋及时向上级汇报,为村卫生室购置了价值10万元的医疗器械和药品,又协调各大医院为村卫生室安装远程医疗系统……今年4月,人社局联合平安健康(检测)中心为村民开展义诊服务,再次向村卫生室赠送了价值7万元的医疗设备及软件设施。
与村委会相邻的小院是2015年新建的村小学。一面五星红旗在这里升起来,11名儿童就不用小小年纪就离开家人到8里外的谢湾小学去住读了。
(航拍图,村委会和村小学位置)
路通了,灯亮了,住房改善了,生病不愁治了,孩子有学校上了,一桩桩一件件脱贫路上的绊脚石,被扶贫工作队一块块耐心地踢开了。有一块石头当年却一直压在工作队长刘绍秋的心上,成了他的心病。黄峪铺村没有主导的集体经济,怎样才能让贫困村民完全脱贫后生活得到长足的持续改善呢?
(资料图:研究如何带领村民脱贫致富)
在一次黄峪铺村党员会上,刘绍秋提出把废弃的养鸡场办起来。但村民们并不热情,他们说,鸡瘟一来,全赔了。刘绍秋没有放弃,带着党员们挨家走访贫困户,给他们做工作,从鸡苗的挑选到养殖技术对他们进行手把手的培训。最终,有十几户贫困户入股。当年,每户贫困户单养鸡一项就增收2000元。
村里集体收入为零,如何带领村民脱贫?在人社局扶贫工作队坚持不懈地呼吁奔走下,2016年,黄峪铺村拿到了谷城县的重点精准扶贫项目光伏发电项目。当年年底,项目一期80KW建成。2017年,黄峪铺村有了集体收入8万元。2018年,项目二期120KW建设完成。2019年,黄峪铺村集体收入预计可达18万元。有了钱,怎么用?刘绍秋和村党支部商议后,制定了“5+2+3”的分红模式,50%给村集体,20%作为项目留用资金,30%以劳务工资的形式分给贫困户。两年来,通过聘请贫困村民做发电设备环境维护等劳务工作,让村里部分无劳动能力、无资源、无稳定收入的贫困户实现了脱贫增收,村民们赞不绝口。
(黄峪铺的光伏发电站)
下午,在离村委会不远的一处坡地上,我们走进了一片深蓝色的太阳能电池方阵,午后火辣的阳光倾洒,让人有点儿目炫神迷。在有限的常规能源储量日益枯竭的当下,太阳能作为一种人类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可再生能源,以它充分的清洁性和资源的充足性,将它给予大地的光明从白天延续到了黑夜。光伏发电就是利用科技将光能直接转变为电能的一种新能源技术。此时,站在这里,我们不禁感恩起太阳神的伟大,更感叹人类科技的力量。科技改变生活,光伏发电照亮了黄峪铺村的脱贫之路。而扶贫工作队就是这只助燃的大手!
(胡泽华杜金玉夫妇姑娘的大学毕业证书)
在距离发电站不远的一座小楼里,我们造访了脱贫户胡泽华一家。老两口正在家里歇凉,对我们的到来非常热情。五山是出名的茶香小镇,女主人给我们泡的茶清香四溢,坐了半个小时的功夫,茶水续了又续,依旧清润。两位老人身体不好,都常年患病,既不能外出务工,也做不了重农活儿。女儿2015年考上了湖北工业大学,家里却供不起。通过助学贷款解决了学费问题,生活费虽然通过五山镇“精五”助学金解决了一部分,但是还是有缺口。扶贫工作队了解到老两口的难题后,刘绍秋很快为他们联系到了捐资助学款。女儿今年毕业,已经在苏州找到工作上班了。说着,杜金玉(胡泽华媳妇)进屋拿出了姑娘的毕业证骄傲地展示给我们看,笑地弯弯的眼睛,因为高兴充溢了泪水,连声说多亏了刘书记。家里房子是2006年盖的,当时用的小灰瓦,经常漏雨,扶贫工作队无偿替他们更换了结实的大瓦,自来水也通了。我们注意到客厅的墙上,用白粉笔抄写了一些人名和电话号码,老人在名字中指着其中几个名字介绍是人社局的。
(资料图:刘绍秋向杜金玉了解她姑娘的学习情况)
离开胡泽华家,门前一畦茁壮的青菜引起了我们的好奇,以有限的农作物知识,觉得太像莴笋叶了,但明显又不是。老人告诉我们,这是苦菜,好吃着呢!
我们中午刚好吃过一盘素炒苦菜,也都觉得味道不错。可是枝叶长的这么结实,口感也不苦,为什么叫苦菜呢?带着这个疑问,我们去造访了村里的一位五保老人后似乎找到了答案。
五保户张于寿
(从村委会去一组的乡村公路)
五保户张于寿老人住在一组,我们把车停在路边一户人家屋后的场地上,不好意思地惊走了原本在那里卧着的几只白鹅和一只黑狗。顺着田间小路走了不到两百米,尽头有一个单门独栋的红砖瓦房,就是他的家。午后四点多的村庄很安静,一派懒洋洋。田里的水稻已长到及膝高,晒的有些没精打采。蓝天上的白云早变幻了不晓得多少种模样,我们看得也不再新鲜。
(沿着乡间小路去张于寿住处)
走近了,终于看到了自己想像中的扶贫村应该有的一个泥巴墙小屋。小屋紧贴张于寿住的房子,中间隔着20公分的样子。赵星介绍,这间老屋子就是张于寿原来的家,现在住的房子是从前邻居的。邻居老两口去世后,张于寿出一万块钱,村里出资三万块钱,把这座房屋从邻居的子女手中买了过来,粉刷装修后安排给了张于寿居住。旁边的泥土屋也就废弃了。
(村支书赵星在菜园子里找到正在刨地的张于寿)
到了门前,赵星喊了一声,张于寿应了一声。我们才发现他在门前的小菜园里刨地锄草的他,个头儿很瘦小,推开用树干扎的扭扭歪歪的篱笆门走过来时,几乎比栅栏高不了多少,腰背却挺得很直,脸上带着恬然笑意。赵星问他,大热的天,不在家里歇着,还在外面晒呢?他直说,没事儿没事儿,你们不也在外面晒。边说边开了门请大家都到屋里坐。
房子确是新装修过的,外墙和内壁都很白。客厅不大,一个传统的长条几,一张木方桌,都陈旧的和民俗博物馆的物件一个成色。同行的竞晖过去摸了摸条几,感叹,好古老啊!随即把方桌上的两只葫芦瓢拿起一只在手里观摩开了,稍大的一只瓢身裂了个差不多十公分的口子,不知哪一年用针线密实地缝补上了。瓢下扣了一小袋新买的苞谷糁,超市的付款小标签还贴在上面。竞晖拿起一只水瓶,晃了晃瓶壳,想起在淘宝上看到的仿旧老水瓶,和这个差不多,要卖两百多块钱一个。
(赵星和张于寿)
房屋上面有阁楼,与客厅相连的一间屋子是厨房,老柴火灶,灶旁一口大水缸,水龙头就接在水缸上面,很方便。厨房的一角,搭了个鸡舍,墙壁角上留了一个20公分见方的小洞口,是小动物们出入的大门。诧异地问,那老鼠不是也跑进来了!老人一挠头说,我有猫啊。正说着,一只四脚白的黄狸花猫就从洞口进来了,脚蹄子被屋子的暗光衬的雪白,干净地像是画上画的。
厨房的小桌子上扣了两个菜,地上放了一壶刚打的十斤装散酒,一天小二两,能喝上两三个月。看到米饭有糊锅巴,我们建议老人买个电饭锅用。老人摸摸他的大黑锅沿儿笑着说,那锅做的饭不好吃,还是这个锅好。
除了四把木椅,我们在老人家里看过的其它陈设都十分有年代感。四把簇新的木椅子,清漆上得黄亮亮。张于寿高兴地搬过来喊我们坐。又讲起这几把椅子是他今年在村里给人干活儿,碰到个卖椅子的,要80块钱一把,他买了四把,算75一把,花了三百块钱,人家还给他送到家里来的呢。
(黄峪铺乡村小景)
走的时候,赵星一再交待老人,星期一早晨带上小照片到村委会去完成今年的五保信息资料登记。张于寿问,你在吗?赵星回答他,在,在。
路上,赵星又一次向我们感叹,这个五保老人是他在村里很佩服的一个人,七十多岁了,每月有八百多五保费,都放在存折上,不取了用,天天还是到处干活儿,给人打短工挣钱,太特别了。
和老人聊天中,我们了解到,张于寿今年73岁,没有成过家,独居,确认为五保供养户当初,救助金一年800元。随着国家五保政策标准的提高,近些年每月可以领到815元的生活补助。他的五保生活补助却极少取用,日常生活开销非常少。从63岁享受五保待遇,十年来,他从未中断劳动,修整自己的小菜园,苞谷地,在村里四处给村民打零工,十块钱二十块钱都挣。当人们知道他几乎不花政府的补助时,问他那些钱放到银行将来怎么办?他说,那是党和政府给的钱,我干的动活儿,花不了了,都再还给政府。
(黄峪铺乡村小景)
我们在路上听到有的村民说老人脑筋有问题。在常人的眼里,白给的钱不花,七十多了还要天天干活儿挣钱养活自己,脑子肯定是坏了。从张于寿家里出来,竞晖气愤地说,谁说他脑筋不好,清凉地很!我们问他,为什么有钱用还要辛苦做活儿时,老人的回答简短利落,自己干活挣钱才宽展嘛。
往回走的路上,傍晚五点多的太阳减了不少威力,温热地照在我们身上。脑中不停闪回刚刚见到的五保老人,我们的心灵都受到了一次震荡。不仅仅是对他关于人活着,要吃饭就要干活的生活原则和理念的高度认同,更为他温厚善良,俭朴自适的人生态度所敬服。
(本文的文字作者和竞晖,背景为张于寿住房)
一岁多母亲病逝,幼年父亲外出务工,与同父异母的哥哥相依为命长大。为了生存,哥哥把他送到五山镇的老家寻亲,又被亲戚冷落。当年营养不良,身体瘦弱的他,十八岁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身量,开始在生产队做工养活自己。三十岁时,老父亲落实政策回来,他还没有成家,父子相伴几年后,79岁的父亲辞世。从此,张于寿孤身一人生活,至今四十多年过去,已过古稀之年的他,从我们看到的第一眼,脸上始终挂着平和温善的笑容。侄子们找他借钱成百成千的不还,邻里找他借钱还的时候夹上七张假钱,这些事聊起来老人没有一丝怨忿,像天空上的云一样淡远,像稻田里水一样安静。走过了许多磨难,如今,他一直在微笑。
(清晨,劳作的村民)
当我们摸着簇新的木椅,赞叹真是漂亮时,老人脸上的笑意如水面的涟漪又漾开了一圈。他一年水费花销100元,电费花销100元,却舍得从打零的微薄工收入里拿出三百块钱买四把木椅给客人坐。他的人生际遇坎坷不平,他的善良被人辜负过、欺骗过。他没有家人,独居在乡间,却没有选择离群索居。他平静地生活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四把木椅,是他对这个世界的全部信任、热情和希望。
(黄峪铺村貌)
千百年来,四面八方的信众不远千里万里朝圣武当,求神问道、问名、问利、问平安、问健康,却不知,问自己的心,就是最近的神道。我想祖师爷若是开了金口,必定也是这么说。古神路上勤劳善良的黄峪铺人,比我们更早明白了这个道理。因为,他们说,苦菜不苦!
作者:黄晓鸿、李念、周政
编辑:杨振华 / 校对:姚喻
责编:姚城 / 审核:曾雄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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