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2日夜,我们东津站的21号车正在执行完任务后的返程途中,接到了指挥调度中心发来的指令,东津镇某村的道路上发起了一起交通意外。“交通意外!”一听到这个,我和司机师傅周佩立马进入了高度紧张状态。他开足马力风驰电掣,我立马拨打电话联系报警人,而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将会是一次记忆深刻的经历。
当电话拨通的时候,对面是操着一口浓厚方言的老爷爷,不知道是不是使用的老年机,对面的声音始终嘈杂不清,大概能了解到现场是一名中年男子驾驶摩托车发生了交通意外,目前意识不清,呼之不应,生命体征不明,并且无家属朋友到场,大致摸清楚情况,我打开小窗户和后面的护士交流,现场可能要进行CPR,要立即准备抢救药品,备好颈托、纱布、绷带等物资,我们车的护士宫弦也是十几年的“老”护士了,有这样一位经验丰富的超强队友在,什么时候心里都是踏实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知道事发地点的详细位置在哪里,第一个报警的老爷子表达不清,也无法通过电话号码添加他的微信来获取定位,东津镇上的村子林林散散,大道小道千回百转,周围没有地标性的建筑,如果凭一个大体位置是很难确定具体地点的。
在行车的路途中,我的急救通显示终端上不断接到催车信息。司机周佩跟我解释到,这应该是不断有热心市民路过现场打的急救电话。我立即在收到的号码中选择了时间最近的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说明了事发地点附近的大道路,并表示愿意在路口接车。司机周佩是多年的老司机了,对襄州和东津周边的地形更是如数家珍,一听到明确的道路名,便已了然于胸,我们在颠簸的道路上继续狂奔,我也带好了口罩、手套,提好了急救箱,时刻准备下车救援。
到了大路口,果然有个中年男子在那等候引导,是谁说人心冷漠的?这哥们就是古道热肠的存在。我们又历经了一段崎岖的山路后,终于到达了现场,我火速下车,发现病人正卧倒在山路旁边的田埂上,旁边倒了一辆摩托车。
我首先让担架工师傅徐建超和王广富协助我把病人置于平坦的路面上,然后开始大声的呼叫病人,“喂,醒一醒,你还好吗!”病人毫无反应,我察觉他胸廓几乎没有起伏,一摸颈动脉触手冰冷,已经是没有搏动了,这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我跪在地上双手交叉立马开始了心肺复苏。周遭群众的议论声也纷纷传到我的耳朵里来,说是病人在主人家吃宴席,喝的酩酊大醉却非要开摩托车回家。这时候护士宫弦也在协助我查体,患者双侧瞳孔散大,对光反射消失,口腔无呕吐物异物,全身未见明显出血痕迹,从患者俯卧位的摔倒体位来看,车祸伤致颅内出血导致死亡可能性极大。这时候凑的最近的两个人中一个小伙子说自己是病人的亲戚,我当即告知病人目前已无生命体征,正在抢救,他仿佛不信我的话一般,喃喃自语到:“刚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不会这么严重吧?”。我没有时间管这些,赶紧指挥大家在我CPR的同时将病人转运至车上抢救,准备一边抢救一边送至最近的中心医院东津院区急诊科。
大家配合无间将病人抬上车,即使在坎坷的山路上晃动的车厢里,护士宫弦静脉穿刺一次成功,成功建立静脉通道,迅速地连接好心电监护,病人心电图显示一条直线,血压测不出,我持续高质量心外按压,宫弦间断推注肾上腺素,抢救流程有条不紊。
我继续催促着小伙子联系患者的直系亲属,并告知他事态的严重性,可能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小伙子一下子哭了出来,一会抱着患者的大腿,大声的呼喊着:“你醒醒啊!”一会对着我哭喊:“医生,求你救救他!”我跪在120床边的铁架子上,一直不停地做着心肺复苏,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村里的路不好走,我的身体不断晃动着,那个小伙子怕我摔倒,从后面环抱着我,他可能是太无助太仓惶,把头埋在我的后背上一直在哭泣。那一刻,我从未感受到一个医生如此被需要!很快,我们到达了东津院区,急诊科的医务人员继续进行抢救,这时我才发现,即使在这寒冬腊月中我的内衣已经全汗湿了。随后病人的家属也陆陆续续地赶来了,看到病人的情况家属都悲切不已!但是,什么样的安慰这时都是苍白无力的。
后来从医院得知,病人最终还是没能抢救过来,我内心遗憾和心痛不已,年关将至,大家一定要少喝点酒,多陪陪家人,平安是福。(市急救中东津站赵行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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